浅析中国工业静态衡器的发展现状和对策

张易汶  刘峰  查凌峰  杨超  饶年华

（中航电测，宁波艾恩，上海耀华）

衡器是国民经济发展的基础性行业，有贸易就有计量，就需衡器。计划经济条件下，各省市都至少有一家国营衡器生产厂家负责本区域的贸易计量。“一省一企”是国家行政资源对基础性行业的一种配置方式。
     经济开放和外资进入后，市场和竞争的力量开始主导行业并呈现出新的特点。江浙沪广区域经济较发达、市场化程度较高、文化相对包容性较强，故人员素质相对较高、人才储备较足，也能吸引不同类型的人才和尝试多元化的技术开发路径，比较适合技术开发难度相对较大且生产工艺要求相对较高的传感器和仪表的生产，故江浙沪广基本集中了仪表和传感器主要生产和开发厂家。衡器生产端的中大规模衡器生产厂家，则基本集中于区域衡器需求量较大，或物流较发达、或辐射面积更广的地区，故江浙沪、山东、河北、河南是主要的衡器大省。他们共同的特点是本地经济体量较大和需求量较大，不同点是前者外贸市场可辐射全球，后三个省份则易辐射至周边省份和地区。
     随着行业进一步发展壮大，产业转移、经销商在中低端的称重仪表和称重传感器销售占比加大、电商成平台秤的重要销售渠道，是当前工业静态衡器呈现出来的三个新特点。
     区域内的产业转移主要表现为发达省份和中心城市的衡器制造企业向周边成本更低的地区转移：如上海、北京及其核心地区基本没有衡器制造企业；深圳、杭州、南京等发达省份的中心城市的衡器制造企业也纷纷转移至成本更低的周边地区。这种转移是由于本地经济转型、制造企业利润率较低、各项成本费用持续增长、生产作业和工艺不符合环保要求等多种因素造成。全国范围内的产业转移是衡器产业从东部向中部转移，究其原因，既有企业需降低成本费用等内部考量，也有当地政府积极招商等外部诱因，同时技术溢出和工艺成熟使得企业转移成本降低等基础性条件已具备。当然衡器产业转移也符合产业发展规律：中低端产业向成本更低的区域转移，中高端则依然留在经济发达地区。犹如世界衡器产业转移一样：80年代美日韩等发达国家、我国台湾省等发达地区向中国转移，但高端衡器目前依然在欧美等发达地区。
     在产业严格分工模式下，衡器生产厂家负责衡器生产、销售和售后维修市场，自然也主导配件销售。随着下游分工模式的深化和生产趋于集中，衡器的销售和售后服务开始由经销商或自有品牌衡器销售商主导，故上游配件的销售渠道也逐步转移至他们，使得他们在配件市场的市场份额持续加大。这种现象在发达省份、经销商规模较大或衡器生产较集中的区域表现的较明显，而中西部地区，衡器生产厂家依然是衡器配件销售的主力。
     随着电商、短视频等直播带货的线上渠道的崛起，平台秤的线上销售规模逐步增加并成为重要的销售渠道。主因有三：一是产品的安装、维修相对简单；二是中国发达的物流体系大幅度降低了物流成本；三是生产集中进一步降低了生产和制造成本，故规模较小的平台秤生产厂家相对规模更大的生产厂家，其本地化的成本优势就逐渐减少。
     上述三个新特点使得衡器上游企业需根据区域发展的特点，制定区域产品 方案、产品定位和营销及推广策略；也需考虑区分线上与线下品牌及各自对应的产品方案的不同；还需思考经销商与衡器生产厂家之间价格体系的平衡等。同时电商的兴起，各地区经销商、衡器生产厂家需结合本地特点和客户需求，重新思考自身的定位，真正发挥出本地化优势且得到用户认可。

     衡器上游产品标准化程度较高、企业从业家数不多，故单个企业的业务规模相对较大，又因传感器、仪表是衡器的核心配件，故上游企业价值能得到进一步提升和放大，静态衡器行业上游有两家上市公司就充分说明了这点。而衡器下游企业，除招投标渠道、外贸市场外，汽车衡销售大多受制于安装、维修和运输等因素，可辐射业务范围约方圆300-500公里。若辐射区域的汽车衡需求量较大，则该地区衡器企业则易上规模，反之则规模普遍就较小。因此分工模式下的衡器制造企业若受制于市场半径，企业价值和发展空间则易受到制约。

     当前衡器主要需求方如房地产、基建等及其关联产业的需求量，因国家政策性的调整和产能过剩，呈增速放缓甚至下降的趋势；而另一重要需求方如畜牧养殖，仍处于普遍性行业亏损且拐点还未出现；如何熬过这个艰难时期，寻找突破方向且保持战略定力，是行业企业都面临的巨大挑战。一般说来，中低端产品但规模较大且综合毛利率较低的企业，必须控制可变费用和成本，在保持经营性活动正现金流后可增加产品品类，扩大市场范围；而综合实力较强且意愿向中高端发展的企业可加大技术投入，持续保持核心技术进步，向中高端市场寻求突破。

     桥式称重传感器优点是安装便利，适用性好，故桥式在衡器需求快速增长时更易得到广泛的认可，也使得很多衡器厂家产生了“桥式可降低地基、承载器、限位和安装等基本要求”的错觉，但往往在一些地基不平或安装不到位的使用场合，汽车衡在使用中会出现频繁维修、稳定性不好、称重数据偏差较大等问题。柱式称重传感器的安装则要比桥式更复杂，且地基不平、承载器太薄、安装不到位等会进一步增加现场调试的难度，故柱式的普及率不如桥式。“防倒、防转、易安装”的新型结构柱式传感器则大幅度降低了安装的难度和传感器倾倒的风险，这对于地基和承载器做得较标准、更多是担心安装或安装费用较高的衡器厂家来说很具有吸引力；同时柱式售后维修要比桥式更费时且要求相对更高，还可适当提高被其他厂家替换的难度和门槛，故这类厂家开始增加柱式的使用量，并带动一些原先不愿用或不敢用柱式传感器的衡器厂家和经销商的使用，也反向拉动了更多的传感器厂家推出类似结构的产品，有力地促进了柱式传感器在汽车衡领域的应用和推广。

     汽车衡仪表的物联网化是继数字化后，仪表技术和产品的再次升级。在模拟时代，汽车衡仪表的A/D稳定性、抗干扰性等技术开发难度相对较高。在数字时代，数字模块的标准化且作为一个标准产品销售，则降低了汽车衡仪表的开发难度，也使得传感器厂家可通过数字模块补偿，降低传感器制造和工艺的难度；数字仪表的物联网化则进一步提高了汽车衡的智能化水平，衡器厂家和用户可随时且远程关注汽车衡的健康状态和称重过程，同时称重数据与用户管理系统的对接，也有力促进了用户称重数据信息化和数字化的水平。故目前汽车衡数字仪表大多可带物联网功能，它提升了国内汽车衡技术水平，也拓展了其应用领域。

     称重管理软件是汽车衡称重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可朝两个方向发展：一是仪表电脑化直接替代称重管理软件，如市面上高端触摸屏仪表已基本可替代电脑+单机版称重管理软件，降低用户设备采购成本；另一个是软件的技术提升，将称重技术与计算机、网络、通讯等技术融合，促进软件从单机版、向网络版、再向无人值守版升级。对于跨区域且使用汽车衡数量较多的集团类用户，汽车衡称重数据和设备状态数据的远程传输和防作弊的集中管控，则方便用户实时对汽车衡称重过程的监控和管理，有利提高用户计量的管理和信息化水平，确保称重计重的准确，还帮助用户节约了管理成本。对于养殖、基建等汽车衡使用数量较大且需跨地区管理的集团用户，汽车衡物联网化和防作弊整体解决方案直接解决了他们的难点和痛点，这也将是未来汽车衡增长的重要方向。

     随着称重应用领域和称重对象的拓宽，称重软件和系统的需求也逐步增加，称重设备的产品形态开始多样化，称重产品的系列和种类得到了丰富。如环保行业要实时监控分散在各地区的设备称重监控状态，管控运输路线和处置方式，确保称重数据的准确，提出的带有物联网技术和数据的可视化等功能的新型智慧环保称重设备；养殖行业要做到更精细化和数字化管理，更营养配方科学促进家畜生长，需将喂养食料的进、投、存和家畜生长量实时关联且对家蓄出生、喂养、成长和出栏进行全生命周期管理，提出了要进一步提升食槽秤、通道秤等称重设备的智能化改造且需配置称重数据管理系统和设备在线监控平台等等，上述称重设备的产品形态与传统的静态工业衡器就有较大的区别----。伴随后工业社会要向资源节约型转型，用户管理提升需进一步向数字化转型等等，上述应用场景会持续扩大并带来新品的需求增长，且会衍生出更多新的应用场景，这都可能为衡器企业提供新的增长机会。

     同时，衡器行业也在不断地引入动态称重技术、计算机和通讯技术、电磁力称重原理等非静态称重技术，持续地拓展其他称重应用领域：如不同速率的物流动态称重和分选设备；高准确度、高速A/D、高速通讯、高抗干扰性的现场工艺秤和高准确度的电子秤；满足自动化产线、无人工厂和人形机器人所需的多维压力传感器等等。

     综上所述，从产业发展规律看，工业静态衡器经高速增长后，必然会进入产品和行业的成熟期，会面临产能大幅提升但需求却逐步放缓的困境。值得欣慰的是，计量作为国民经济的基础性行业，它会一直存在且行业需求总量可保持一定的稳定性。同时工业强基、工业强国的国策需更高水平、高准确度的计量作为支撑，需推动工业领域数据在采集、管理和应用上的物联网化，因此产业计量孕育了更多的行业增长机会和发展空间。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是习近平总书记2024年黑龙江考察时提出的新要求①，也是对国家高端产业发展方向的新指示，相关产业必将对计量企业和研究机构提出更新的研究课题和更高端的计量需求：要解决高端制造业所面临的“测不了、测不全、测不准”的难题，需在量值传递溯源能力、关键计量测试技术、核心算法和核心溯源技术等前沿和基础性技术等实现突破；要防止被国外卡住脖子，无法引进高端设备，需在高端仪器设备的核心器件、高准确度、高稳定性计量基准、标准和测试等关键性的设备等做好国产化的准备②。这是从事计量行业的企业的历史使命，也是中国衡器企业应瞄准的发展方向。

注释：

①黄奇帆等著.新质生产力[M].浙江人民出版社,2024.

②国务院印发.《计量发展规划（2021-2035）》.2021.

参考文献

国家计量监督总局计量司.计量法律法规[M].中国标准出版社,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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